埃姆

昨日之人

非純百合，艾莉·羅伊德有，玻璃糖渣注意

（配合官方小說吃口感更佳）

绵软白云点缀着克洛斯贝尔的广袤天空，油绿色的草地仍留着昨日春雨后的湿软，偶尔会有白鸽振翅的噗赫声划过天空，围绕克洛斯贝尔大圣堂的绚丽鲜花在这个季节绽放。目光略过圣堂会看见山背后绵延的玛茵兹山脉，薄雾笼罩一个个山头。

 

平日宁静的大圣堂今天人声鼎沸，各路人们均在玛茵兹山道的下段停下导力车，徒步登上大圣堂的阶梯，女士们挽起裙襬，男士们脱下帽子。

 

珍珠色长发盘起，婚纱是奥利维特先生从利贝尔王国的工匠那儿销来的结婚礼物——他本人是这么笑嘻嘻地说的，最后带上母亲结婚时曾佩戴的珍珠项链。艾莉端坐在梳妆镜前，深深呼出一口气，手抚上胸口，感受逐渐加速的心跳。

 

她对即将到来的一切还没有实感，硬是要说也只有微微发红的脸怎也平静不下来，只好将调好的腮红用得淡些。无论如何，此刻的她是幸福的。

 

是的，是幸福的。

 

艾莉打心底这么认为。

 

无论是三年前克洛斯贝尔正式的独立，还是一年前塞姆尔大陆真正迎来了平息战争的一天，或是三个月前罗伊德的求婚。熬过苦难的人们终将迎来光明与希望。

 

女神的教典里曾记载着千年前经历过灾难的人们获得重生的故事，艾莉觉得这不仅仅是个圣典里的故事，更似轮回。

 

苦难会永远伴随着人们，但女神绝不会吝啬散布希望。蓝天绿草，暖阳骤雨，白昼黑夜，甚至连人们的爱恋或是悲伤，一切一切，都是一种希望。

 

证明着人们都还有明天的希望。

 

休息室里特有的药草味让艾莉定下神来，朝镜中那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脸扯了个微笑，用力眨了眨眼睛，放缓呼吸——准备室的门被敲响，诺艾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艾莉，你准备好了吗？」

 

「啊，是的，可以了。」

 

挽起拖地的裙襬，艾莉款款离开座椅，打开休息室的门让诺艾尔进来。

 

诺艾尔的目光——一如她本人直率的性格，直白地向艾莉表达着惊艳。两人相对半响后诺艾尔回过神，她似乎对艾莉的造型感到特别惊喜：「好漂亮！艾莉果然是最漂亮的新娘子！罗伊德这不是抢走了大家的女神吗？啊，是不是该从今天起称呼你为班宁斯太太比较好？」

 

「真是的......麻烦这位喜欢开玩笑的上尉小姐从今往后继续叫我艾莉。」艾莉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接着走进休息室的是微笑着的外公。

 

「艾莉——」作为克洛斯贝尔的脸面，亨利·麦克道威尔在最重要的孙女结婚的日子里失去了往日的松弛有度，这个时刻他似乎有点激动。他用一种饱含了欣赏、疼爱、不舍的眼神打量镜子中早已脱离自己的护翼，出落得亭亭玉立，闯出自己天地的孙女。

 

「外公，你今天看上去特别精神奕奕呢。」

 

「呵呵，因为是我最爱的艾莉的大日子。艾莉真是太像妈妈了，不过——」亨利·麦克道威尔宠溺地看着艾莉，轻轻摸了摸孙女的头：「我真感谢罗伊德和特务搜查科，艾莉如今的眼睛闪烁着非常耀眼的光。」

 

老人话音刚落，艾莉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位克洛斯贝尔原议长突然耸耸肩，用上了一副有点赖皮的语气：「今天艾莉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外公我肯定会感到寂寞的。」

 

艾莉一愣，被逗笑了：「我会常常回家陪外公的啦！说起来，大家都到了吗？」

 

「到了，正等着你呢，让我再说一句，你今天真美，艾莉。」

 

艾莉从圣堂后面的休息室离开，刚踏在前往大圣堂的草地时踉跄了两步——这湿软的草地看上去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却——她又踉跄了两步。

 

一点也不好走！

 

穿着高跟鞋踩在被雨水浸过的泥土地上真不是种好体验。

 

最后是搀扶着外公的胳膊，和诺艾尔高超的举裙摆技巧，艾莉才不至于在这样的日子里让婚纱粘上泥土。

 

他们来到了大圣堂门前，亨利问艾莉准备好了吗，艾莉做了一个深呼吸，朝站在一旁的诺艾尔点点头，诺艾尔随即推开了圣堂红木制的门。除了圣堂特有的那种古朴厚重的书香味，扑面而来的还有穿透彩绘玻璃的灿烂阳光。琉璃光打在女神爱德丝雕像上，一瞬间艾莉仿佛看见了女神朝她露出微笑，艾莉微微倾身，向女神报以微笑。

 

她环绕了一圈到场的人们，有自己许久未见的父母，有特务搜查科的缇欧兰迪，琪雅芙兰，在帝国时认识的亚莉莎黎恩，还有许许多多这两年因为战争而结识的伙伴们。

 

眼角余光瞥到一抹扎眼的金色，艾莉绕过外公的手臂一颤，她定睛一看，伊莉娅小姐深邃如海洋的蓝色眼睛和自己对上视线，对方笑着朝她比了个大拇指，手在胸前上下比划意示艾莉放松，艾莉又笑了起来——她笑自己那些无端的失落。

 

那么夸张耀眼的金色波浪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很显眼的。

 

「怎么了吗？」

 

外公似乎注意到艾莉的走神，低下头小声地问今天的女主角，艾莉摇摇头。

 

她并不想在这种日子里去烦恼过多——这么想着的同时，烦恼已经攀沿而至了。

 

仪式从门被推开的一刻开始，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一起放在了女主角艾莉身上——惊喜、祝福，艾莉读出了在种种目光中包含的善意。在这一刻艾莉感觉自己着实是个幸运儿，能与这么多温柔坚定的人们相遇。

 

亨利一步步领着艾莉走向早已站在女神雕像下等待的罗伊德。种种目光中罗伊德的目光实在独树一帜——男孩坦率得让艾莉赫然，她觉得甚至在克洛斯贝尔议会里被几百号老油条瞩目时，也没有这刻来得害羞紧张，此刻的她只想撇过头，不去直视罗伊德的目光。

 

「艾......艾莉......你今天好漂亮。」罗伊德从亨利·麦克道威尔手里接过艾莉的手时，被誉为克洛斯贝尔最可靠的男人今天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他脸涨得通红，在艾莉耳边小声说。

 

明明栗色卷发被梳得整整齐齐，挺拔的身材也很适合身上精致的黑西装，看起来比往常可靠了不少，偏偏一个眼神一句话——少年心性暴露无遗，哪像一个够格娶将麦克道威尔家掌上明珠的男人。

 

真是的——这个人为什么总喜欢将气氛变得这么暧昧，还总冒着粉色泡泡？艾莉的脸控制不住地变得滚烫起来。

 

她似乎明白为什么总有人称呼他们为「笨蛋情侣」了，但从今天开始，大概会变成「笨蛋夫妻」吧。不过......

 

「笨蛋夫妻么？也不赖，原谅你了。」

 

「什么？」

 

「没什么——」

 

「咳咳。」站在木质站台前的艾尔达修主教轻轻咳嗽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两位新人瞬间感受到从朋友那儿来的些许揶揄视线，艾莉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罗伊德有些局促地绷直了后背，站得笔直。

 

台下的视线更如芒刺背了。

 

艾尔达修主教打开圣典，先是读了一段女神爱德丝关于婚姻的教典，最后为二人说出誓词：「罗伊德·班宁斯，你愿意在空之女神的祝福下，承诺与艾莉·麦克道威尔共谐连理，无论面对如何的痛苦，灾难，悲伤，也愿意与这位小姐同行吗？」

 

「我愿意，无论面对如何的痛苦，灾难，悲伤，我都愿意与艾莉同行。」

 

「艾莉·麦克道威尔，你愿意在空之女神的祝福下，承诺与罗伊德·班宁斯共谐连理，无论面对如何的痛苦，灾难，悲伤，也愿意与这位先生同行吗？」

 

「我——」

 

端正颜色，艾莉正准备毫不犹豫地将"愿意"说出口。

 

「噗吓——」翅膀拍打的声音忽然从女神雕像后那扇敞开的窗户外传来，一只与这里神圣气氛符合，却不会配合气氛、全身金黄色的小鸟循着光源飞了进来，在还未说出"愿意"二字的艾莉的头顶盘旋飞行。

 

婚礼中最重要的宣誓部分被小鸟打断了，艾尔达修主教却并未强硬地继续，也没有主动去驱除这不速之客——在这位虔诚、见多识广的主教看来，这只漂亮的不速之客，仿佛是女神爱德丝为这对为克洛斯贝尔做出众多贡献的新人送来的祝福。

 

趁客人们还未因为这雀鸟而喧哗时，艾莉伸出手——她觉得这时候她该伸出手，于是她朝女神所屹立的方向，雀鸟拍动翅膀的方向伸出手。这雀鸟漂亮的羽毛一定在飞翔时沾染了克洛斯贝尔暖和的阳光，否则定不会泛着如此的光泽。艾莉仿佛看见了熟悉的耀眼金色。

 

小鸟停在了艾莉带着白纱手套的手掌上，艾莉看见那绑在小鸟脚边的信筒。

 

她取下信，转过头去看罗伊德，罗伊德朝她点点头，全场一片寂静，大家都在屏气等待新娘的动作。

 

在读着那封并不太长的信时艾莉笑了，这是她今天笑得最迷人的一次——每个人都在如此感叹。男士们暗恨罗伊德的好运，女士们艳羡艾莉的娇美。

 

「许久未见了——我的艾莉。」

 

是贝尔一贯的语调，艾莉笑得更深了。

 

「和平的日子对于艾莉来说是最适合的——我也万分怀念当初在"克罗诺恩蛋糕店"与艾莉渡过的下午时光。」

 

艾莉的笑收敛了些，她想起了结社的结局：社团解散，计划关键成员全员失踪。

 

「想必艾莉一定知道我来信的意思——罗！——伊！——德！那个拐子流氓居然敢对我的艾莉伸出毒手！我真恨当时没有趁机把他给揍趴下然后把你拐到我身边！」

 

噗，这贝尔！

 

「我现在与我所钟爱的事物正愉快且忙碌地生活着，艾莉你知道的——真理的路永远漫长，我将踏上永恒。我在幼年时曾不知天高地厚地与你争执过人心是否善变，当时的我不懂人心，我曾以为所谓爱不比贵金属永恒，也不比钻石闪耀——后来我俩达成了稚嫩的和解，但我后来才明白爱的形态比起矿石更变幻莫测。」

 

那是在内心封尘许久的回忆了，艾莉没有想到和玛利亚贝尔相遇的种种，会在这个特别的日子像被打开回忆之匣般席卷而来。这个人对她而言，曾经是在灰白世界中唯一的光——

 

「所以今天，艾莉，在你最重要的日子请不要介意我多说一遍那句我常挂在嘴边的话：我爱你。我对你的爱一如真理于我——即为永恒。如果你有闲暇（或没有）请尽量地思念我，我将永远想念着艾莉那光滑细嫩的肌肤。假如我能够寻找到真理的尽头，或是满足了那些在我心中的虚妄欲念时，我必会前来夺走属于我的艾莉。」

 

明明是玩笑的腔调，艾莉却沉下心。贝尔在暗示两人再也不会相见了，她是如此地了解这个人：玛利亚贝尔·库罗伊斯拥有无穷无尽的求知欲和如黑洞般的野心，以及坚定的意志。

 

「当初我曾反对艾莉成为警察——即使在这么多年后，你知道的，我从来未曾改变我的初衷，但我亦曾说过艾莉有权利选择自己的道路，我将在远方永远祝福着艾莉（不包括罗伊德）。」

 

艾莉压抑住了那忽然袭上心头的酸楚，她眨眨眼，轻轻地摇摇头笑了起来。在笑容中她忍住了眼底险些夺眶而出的液体。她将那字体飞扬跋扈，内容却一点不留情面的信按在胸口。将那些记录了和玛利亚贝尔无数美好岁月的回忆随着那未掉落的眼泪一起，狠狠地被艾莉收进了一辈子再也不会打开的皮箱之中。

 

她仍是她，贝尔仍是贝尔。

 

不知道什么时候，金色的小鸟已经飞离了这里，鸟鸣声盘旋在克洛斯贝尔大圣堂之上，在克洛斯贝尔的青空之下回荡许久——咋听之下居然有些似是哭声。

 

 

「永远幸福。

爱你的，玛利亚贝尔」

 

 

或许那真的是在哭？

 

艾莉握着信的手垂下，她与罗伊德相视一笑，再次正对女神爱德丝的雕像。

 

 

「......我愿意，我愿意嫁给罗伊德·班宁斯，无论痛苦，灾难以及悲伤。」

 

 

END

 

舊瓶裝新酒，高中在300發過的小短篇，最近又有幸和人聊起軌跡里的百合，把好多年前寫的東西拿出來修了好一會兒。

利益相關：還沒開始玩閃3，知道4里這對又有糖吃，所以蹭了閃軌的tag請原諒我——但其實這篇是在13年閃1剛出來的時候寫的，當時沒有考察過時間線，現在也沒打算考察。結社結局當然那裡是瞎jb吹的

我永遠喜歡 艾莉·麥克道威爾 永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