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伊什塔尔·艾蕾】

對伊什塔爾美妙肉體的讚頌詩


初遇

两位女神在初生之际就为米索不达米亚流域带来了截然不同的景象。


破坏与爱恋的神初生之际,万兽咆哮,狮子与蛇相互纠缠,底格里斯河水化为甜酒,炙热的光柱汇聚在高耸殿堂之中——这是妹妹,美酒,日光,丰饶,源源不断的天外祝福;更早一些的时候,那是姐姐——万物萧条,河水暴涨,风暴卷起泥沙,罪人跪下忏悔,死亡如影与生随行。


再后来便是千年后的逸闻了。


赤身裸体的金星女神款款走向地下世界的中心,少女的衣衫在跋涉中被件件褪去赠予门卫,那尽是些她最宝贵的东西——头冠、量尺、项链、手镯;她把头巾揭开,将项链抛诸脑后,轻轻地褪下帕拉裙......最后她的及腰黑发零碎地晃荡在臀股间,抬头挺胸,猩红瞳孔在黑夜中炯炯发亮。


门的质问苛刻冷漠,极尽所能地讽刺爱神的风流韵事,她不屑一顾,骄傲地做出与天之名相称的回答。


伊什塔尔用被层层剥削后残余的神力费力地推开了最后一道门,在终点迎接天之女神的是灵峰上的骷髅王座,还有王座之上金发少女摇摆不定的视线。


款款而至的少女神祗脸上毫无对于赤裸身体的羞赧之色,伊什塔尔的身体在冥界青色的月光下散发着令人屏息的性诱惑——她丰满挺立的乳房随着呼吸轻微起伏,那是雌性生来宽广的爱意;少女小腹平坦精致,往下是她身为爱欲之神最神秘的器官;她的四肢修长肌肉紧致,健康肤色下依稀能看见跃动迸发的生命活力;艳色瞳孔和肌肤在清冷月色下熠熠生辉。


伊什塔尔用骄傲的目光稳稳地接住了自王座的视线,那是双多么相似又陌生的眼睛,她向上仰视,与自己形神具似的少女裹在毛皮斗篷之中,笔直端坐在王座上。


在短暂的对视后,少女,乌鲁克的都市神,天的主人,伊什塔尔裂开嘴笑了。


「初次见面——好久不见?冥界的主人......姐姐?」


......虽然埃列什基伽勒早做好下驱逐令的准备——眼前天之女神那副毫不扭捏的自在姿态依旧出乎她的意料,在听到对方那个亲昵的称谓后埃列什基伽勒一愣,手心中编织到一半的灵魂笼栏脱落掌心,顺着台阶一路滚到了伊什塔尔的脚边。


台阶下的少女用脚趾勾住笼栏,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将笼栏往身后轻轻一踢。


埃列什基伽勒眼神一紧,抿抿嘴。


她的内心五味杂陈,从未处理过此等麻烦的冥界女神此刻想摆出强硬的态度,埃列什基伽勒企图恶狠狠地瞪着伊什塔尔,又羞于直视面前过于艳情的身体。她皱着眉,困扰地死死盯着刚刚被伊什塔尔踢到身后的半成品,起身深吸一口气,试图指往金星女神身后的任意方向。下一瞬间她再次意识到对方是位自天之上的神祗,一下泄了气,讪讪地放下手,僵着声音:「给我滚回你的天上去。」


冥界从来清冷寂寞,她的权威独一无二,不曾有蛮不讲理的访客,顶多是些啰嗦孤独的灵魂,可是——


「哈啊?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跑到这儿的?你们冥界有没有待客之道啊?」


伊什塔尔哧地一声,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这是第一位。


混乱的生命体,人类最恶与最美,带着最不被冥界欢迎的光明神性闯入了少女的领域。是那位代表了生命与本能,光芒四射的爱之女神。


比起埃列什基伽勒内心波涛翻涌,伊什塔尔的回答明显漫不经心。她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就这么径直沿着楼梯往上走,她的手指绕着头发乱卷,边走边四处打量:「这儿怎么到处都死气沉沉的。」


在走过那位僵直的冥界女神身边时伊什塔尔驻足打量了一下埃列什基伽勒铁青的脸色:「你这副了无生气的样子看着一点都不让人舒服,怎么看都是因为又暗还没灯的缘故。我跟你说有点阳光对神的身体成长也是有好处的——」说到这儿她扫了一眼埃列什基伽勒包裹在黑色长裙里纤细单薄的少女躯体,抬抬眉,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我说你就该把在这儿装上天空般湛蓝的青金石盏灯,你见过吗?啊,说起来我的宝贝石头刚刚在门口被搜刮走了,嗤。」


她说完也没看埃列什基伽勒什么反应,就这么略了过去。擦肩而过时伊什塔尔的头发轻轻拂过埃列什基伽勒的手臂,正发愣的冥界女神触电般缩了缩,生者温热的体温让她产生了异样的不适,她目光随着伊什塔尔回过头,眼睁睁看着这位妹妹就这么躺在了自己的王座上。


伊什塔尔自然地翘起腿,她的手指滑过缠在王座上的葡萄蔓藤,停在铺在座上的动物皮毛,沿着毛皮的花纹细细抚摸:「这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冥界养的小猫小狗?」


埃列什基伽勒皱起眉头,伊什塔尔正在她每天精心布置的王座上伸懒腰,身子毫无遮羞之物,柔软得像一只蛮横娇纵的野猫,几乎要陷进那一张她心爱的绒毛毯子中。她的双脚探出椅子的边缘,轻轻交替摇晃。也许是眼睛适应了百年幽暗后对日光的反感,冥界女神头晕目眩。


美索不达米亚的神祗多如繁星,但以爱恋为中心生长的神仅此一位,伊什塔尔身上的一切都是基于神对于爱恋之感之悟而生——蛮不讲理,霸道跋扈,拥有强大的侵略性,这些种种负面形容词全都深深镌刻在伊什塔尔与生俱来的神格里,与其太阳般美艳的肉体相辅相生,野兽一样入侵了埃列什基伽勒的领域。


如今亦是,她的存在硬生生地劈开了冥界的幽幽夜空,将光置于埃列什基伽勒的王座上。


「你看你天天呆在这种地方,要我就得闷出毛病来。」伊什塔尔有点嫌弃地摇摇头,一副说教的口吻:「还是地上好,而且你是不是不知道地上有多漂亮,美酒佳肴、山川河流、飞禽走兽,还有神官和乌鲁克臣民每天献上的新鲜花朵,我说你,要不要——」


伊什塔尔的话是一柄利剑,接二连三地斩断埃列什基伽勒展开的思考,特别是花朵这个词刺痛了她的神经——冥界女神何曾处理过这样的状况:无礼的闯入,姐妹的相处,天地的比较。


她怎么可以肆无忌惮地撩拨着自己这几千年来花了无数个夜晚安抚的寂寞和痛苦。


渐渐埃列什基伽勒回忆起大家口耳相传,属于这位半身多不胜数的狂妄举动,沉默了半响后叹了口气,开口:「......伊什塔尔,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冥界。」伊什塔尔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对埃列什基加勒视线里刮起的风暴不屑一顾。


何其傲慢,何其傲慢!


埃列什基加勒轻轻摇摇头,似乎有点无奈,悄悄收回了预示危险的目光,对少女神祗的愚妄不置可否。


王座上的少女显然忘记了自己作为侵入者的身份,一如既往在听到讥讽时毫不留情地反击,她指着埃列什基伽勒一通数落:「你呀你呀,你这个冥界女神怎么也和刚刚那些看门的一样,一点也不懂得变通,不会变通的女人可不会受男人欢迎。」伊什塔尔哼的一声,换了个姿势,身体完完全全陷在了座位里。


埃列什基伽勒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自来熟的女神躺在她王座上放肆的动作,她细嚼慢咽,仔细回味着刚刚伊什塔尔的每一句话:死气沉沉,不懂变通,不受欢迎——她的眼神随着思考极速变化着,最後她歪了歪头,像是祭祀伊什塔尔最后的时刻般眼神变得異常温柔,接著她缓缓举起了手,嘴巴一张一合:「......虽然是第一次与你相遇,但我已深刻感受到了身为我的半身,你的狂妄和愚蠢。」


冥界的无边黑夜忽然卷起了足以开天辟地的狂风。


本来窝在王座里念念有词的伊什塔尔看见突变的天空,一下哑口无言。她站起身看见埃列什基伽勒背过她,正一步一步往台阶下走,乌金斗篷在狂风中被吹得呼呼作响,伊什塔尔有些焦急地朝冥界女神喊:「你等等!我来这儿是想告诉你——」


她的话卡在一半停住了,这个时候埃列什基伽勒回过头,那对和自己多么相似的鲜红色眸子里此刻充满了弑杀之气,变得狰狞且华丽——冥界没有花,艾蕾的眼中像是盛开了一朵娇艳欲滴的血腥色鲜花。


神权被剥夺的时刻,骄纵的天之骄女少有地感受到了恐惧,她后退一步跌坐回椅子上,脸上的表情一阵白一阵青,手扣住王座的扶手紧紧抿着嘴,用充斥着懊恼的眼睛与埃列什基伽勒对视。


「和我对话之人......都是已死之人。」


女神的雷霆之怒震撼着这片广袤的灵魂终点,埃列什基加勒额前的一缕缕金发扬起,身后聚集起无数死灵,仿若地狱——这里就是地狱。


一个,两个,伊什塔尔还未来得及反应,十个二十个数十个数不清的黑影们渐渐汇聚在月光下,那是判官,被召唤而至的阿奴那基们在王座前骚动,等待着埃列什基伽勒的号令。


「亲爱的妹妹,这里永远是魂与灵的归处。」


冥界女神直接给予裁决——之于神的神罚。黑发少女最后看见的是那双赤红瞳孔里盛放的血腥风暴。


“他们向她投以目光——那是死亡的凝视。他们对她细语,那是狂怒的窃窃私语。他们朝她吼叫——那是重罪的咆哮。那位被痛苦折磨的女神剩下失去灵魂的肉体,那具尸体被垂钓在尖勾之上。”——《伊南娜下冥界》


冥界的判官们给予伊什塔尔灵魂与肉体之死。


久居地底的少女静静地注视着骚动后的宫殿。许久后才走下楼梯捡起编织到一半的笼栏,在看见伊什塔尔尸体留下的绿色烂泥时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仆人清掉痕迹,重新回到王座上。她的手臂碰到毯子时顿了顿,回想起自己的好姐妹评价毯子时那一脸毫不避嫌的嫌弃,少女脸上浮现出了明显的不满,小声地嘟哝:「这可是冥界最柔软温暖的皮毛呢......笨蛋。」


那是百年来,唯一意外闯进来的日光。


再之后,便是神代之死,万年后在那个冰雪中魔术基地的重逢了。






「......你以为我很想看见你啊!要不是,要不是......」


「......免了免了,我也不想。」


Fin.


伊南娜下冥界,稍微做了一點考據,翻譯了一段下冥界原文,是個糅合了原典和fgo的初相遇

一直在琢磨這篇,成品也比較微妙,這倆其實在原典里還挺兇挺惡的,像倆潑婦似的,不過fgo里畢竟是凜的臉嘛

就當成我對伊什塔爾和凜肉體癡迷的結晶好了

好喜歡伊什塔爾啊,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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